考 試
又到了一年的述職述廉考核時間了,如同求學年代的年終大考,等待著各個考官給你一個期待的分數。情景類同,不免觸動了心底的那份記憶。
曾凡何,我們在老師的帶領下,鉆進知識的海洋,探研科學的奧秘,武裝自己的翅膀。那時候的考試是老師布設的地雷陣,試卷填滿了善意的陷井你需要靠學習的知識一一對招,南拳北腿,劍棍刀槍,見招拆招,閃轉騰挪,走向彼岸。等待著老師的批卷,等待著分數。
我們似懂非懂,亦步亦趨,在規定的套路中向先知先覺靠攏,盡力靠近或符合教育者需要塑造的一個個“模子”,那時候老師的分數就是我們的追求。
現如今,面對工作中的一個個任務,沒有教師手把手教你如何做,試卷中沒有標準答案,沒有人每天盯著你的“作業”,也沒有老師讓你罰抄十遍、百遍。給你發考卷的“老師”其實就和你一起做著大考卷,也許他們也和你一樣緊張地苦思冥想,或許比你還緊張,因為你的考試結果會直接影響著“考官們”的成績。
如果說求學時候的考試是希望你循規蹈矩,做著一個個規定動作,是已經編寫好的套路,考官們希望你全程模仿,給像與不像打分,說白了是“模仿秀”;那么現在的考試是只有考題沒有答案,甚至有時候只有方向,連題目都沒有,你的考官需要你的創新,需要你的破與立。
考試無處不在,我們也不再將考官的成績作為惟一的人生指標,不再人云亦云,或者你給了我優秀,而我還在為沒有做好而懊惱,或許你將我批得一塌糊涂,勉勉強強給個合格,而我已經感覺問心無愧,自己給自己滿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昨天的考試已經過去,無法重考,也不會重來,今天的我又將面臨新的考試,后面更多的述職等著我,答題已經開始,我需要提醒自己的,是做好自己的監考官。
雨絲
在路上
葉子趕到約定的地點,看了看表,剛好是早上七點二十。她松了口氣,站到路邊的樹下。正是三月,紫玉蘭開得熱鬧,整條街的上空如云似霧,仿佛籠罩著紫色輕煙。碩大的花朵伸展著花瓣,象是一只只展翅欲飛的鴿子。
葉子正欣賞著,忽然聽到“嘀嘀”的喇叭聲,回過頭來,原是一輛出租車,在她面前極其緩慢地爬過,姿勢透露出無比的期待和熱忱,象是酒店門口面露微笑的迎賓小姐。司機正探頭看著她的臉,隨時等待著她的一個手勢,只要她稍有那么一點意思,他便會立即剎車,那兩聲喇叭便成了“雙贏”的前奏。但她并不需要出租車。她為自己辜負了司機的一番好意而稍含歉疚,盡管那番好意里并非不含利己的目的。她朝司機擺擺手,車便失望然而振作地加快了速度,呼嘯著絕塵而去。就在此時,她要等的車也到了。
今天開車的是阿濤。他的那輛白色伊蘭特顯然剛剛洗過,在晨光里飽滿圓潤,精神抖擻。她坐上去。大偉、英姐和小君都已經上車了,她這里是最后一站。小君看到她提著的豆漿,問:“早餐沒吃?”她點點頭:“太燙了。”
大偉他們正在談論股票,為股市下一步應該漲還是跌而爭論不休。阿濤一邊開車一邊長嘆:前天剛剛割肉的一只股,昨天就漲了停板。沒割肉之前它怎么就半死不活呢,象一只在井底的青蛙一樣,爬上一步,就要掉下去兩步,實在被它折磨得心煩,狠狠心割掉了。沒想到這只青蛙好象跟他有仇,等他剛一賣出手,它馬上就反彈起來,象吃了興奮劑一樣變得力大無比,從井底一躍便跳出了井口。大偉笑著說股市如戰場,能承受得住壓力堅持到最后的人,往往便是贏家,你這點心理素質,恐怕吃不消做。有錢不如買體彩,前些天一個家伙又中了五百萬。
“中了五百萬有啥好?有家不能回,都得背井離鄉。還得擔心黑道上的人綁架、敲詐,還得分點給親戚,分不均勻還要鬧意見,哎喲喲,寧可不要中好了。”小君在五百萬大洋的誘惑面前絲毫不動心,頗有點視金錢如糞土的氣概。她的表情讓人相信即使她真的中了五百萬,她也會將那張彩票毫不猶豫地撕掉。當然她可能永遠也不會去買彩票,從而也就永遠沒有中五百萬的機會了。
大偉和阿濤都說這是明顯的婦人之見,不過葉子和英姐倒覺得小君說得不無道理。看來女人對于金錢的欲望遠沒有男人那么強烈,對于安穩平靜的生活倒是不肯放棄,至少她們這群人是如此。于是葉子附和了小君的意見。然而她很迅速地開始做起美夢,她設想假如自己真的中了五百萬,她將如何花掉它們。
太陽不知什么時候升起來了,陽光象千萬縷金色的絲線,在他們面前織出一片絢麗的風景。他們就迎著這片絢麗前進,在無數個早晨,向著東方。到了傍晚,他們會沿著同樣的路線回家。那時太陽依然會在前方,為他們織出一片絢麗的風景。他們就在兩個城市之間來回,在無數個晨昏,迎來朝陽,送走夕陽。兩個城市相距50公里,來回一趟要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里,太陽總是在前方。他們總是在路上。
冰河流沙
簡 單
一個饅頭,一碗粥,一碟小菜,心滿意足地吃下去,這是簡單;
三口人,兩份工資,一個家,鍋碗盆瓢地過下去,這是簡單……
簡單是一種生活方式:不講奢華,不求檔次,錢少少花,錢多也不亂花。
簡單也是一種工作作風:刪繁就簡,汰粗求精,而不是官僚主義,或者眉毛胡子一把抓,被紛繁復雜的瑣碎弄昏了頭腦。所以我欣賞日本著名企業家松下幸之助那種摳本質講效率的作風;偌大的企業,有些人事可以交付手下,但關鍵,他始終扭住不放。在這里,輕輕松松的簡單勝過忙忙活活的糾纏。
簡單更是一種人生態度:得失隨緣,心無加減,不尚華貴,不慕名利。錢鐘書夫婦倆,幾十年把自己圈在圍城里,紅塵滾滾,商潮洶洶,都拒之于城墻之外,所以他們平和、充實、清靜、舒暢,而不是有些庸人自擾,闊人自驕。
簡單,只兩個字眼兒,簡單得無須解釋,又深刻得難以解說。就象古老的象形文字,簡單笨拙的筆劃,隱藏掩蓋著最真切世俗的生活。
簡單不是淺陋,是海洋中午的靜謐深邃;簡單也不等于平庸,是高原深秋的寬廣無垠。
簡單不是不要豐阜小康、明快多彩的生活,不是拒絕浪漫情懷瀟灑風度。簡單是喧囂中保持一份空靈,不去湊那份別人的熱鬧;是流行中認定平淡如金,不去追什么刻意的時髦。簡單是高天上流云,高山上流水,讓滯澀的人生流暢,把板結的心情融化,使喧嘩的世界有了頭緒。
不是說活得太苦嗎?你常常被外在的世界、內在的心弄得疲憊不堪,何不脫俗些,自在些?求得淡泊如水、寧靜似月?
不是說社會復雜嗎?處處提防時時小心,正應該放松些隨意些;處世以不即不離之法,居心于有意無意之間。
簡單些,我們簡單的生活,造就出純粹的人格,帶給我們純粹的快樂。
做個簡單而快樂的人不好嗎?
陳瑩
我的小學老師
我小學的語文老師,姓黃,上海人。教我時已年過五旬,即將退休。聽說三十年前,她上山下鄉來到這個江南小鎮,并遇到一個男人,于是留了下來。我到現在仍能想象當年花一樣的滬上女子,系紅綢巾、敷著香粉,走在南方的石板路上的美麗。
黃老師曾是父親小學時隔壁班的班主任。小鎮很小,父親很容易就能遇到黃老師。兩人一見面,黃老師便說:你家的孩子太調皮了。那時我年少,只知玩樂:玩貼貼紙,扔沙包,上課看“阿拉蕾”。記憶里黃老師脾氣不好,上課見到不守紀律的同學,就拿尺子往那人手掌上打。當時我們也沒怎么怨恨她,或許我們被打慣了。
黃老師字寫得很好,她最受不了邋遢潦草的作文本。所以直到小學畢業時,她仍會對我說:你這字要多練練?其實此語,高中的語文老師也和我說過。但是,大家都挺喜歡聽黃老師的課,也許因為她標準的普通話,漂亮的板書,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總給我們講故事。
很多時候,黃老師正教著生字,然后她會突然拍拍手上的粉筆灰,說,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我現在仍記得每次黃老師給我們講故事的場景。她靠著講臺,帶著笑,窗外天空晴朗。她和我們講《快樂王子》,《海的女兒》,《夜鶯與玫瑰》。那時我們僅陶醉于故事的樂趣,而現如今我再看那些年少時令我癡迷的故事,發現其間充滿了人間的真善美。原來黃老師于我們幼時,就讓我們去相堅信世界的純真,讓我們謹記生命里的善良。
父親曾告訴我,黃老師以前的夢想是成為一個作家。但在連續退稿之后,她來到了校園。余華說:文學的美麗在于表現世界的美。向孩子表現世界的美,我想這就是黃老師一直所努力去完成的夢想。我感謝她的努力,是它讓我現在如此癡迷于寫作。
前些天,在小鎮的巷子里,偶爾遇到黃老師。她右手挽著她老公,左手提著菜籃子。當年的少女已不再美麗,但歲月已將幸福寫在他們臉上。不知她是否還給孩子們講故事。
我突然想找個晴朗的日子,坐下來,聽黃老師講她的愛情故事。
在文化交融的歷史長河
—當代作家霍達與北京
想到霍達就想起那部獲得第三屆茅盾文學獎的小說《穆斯林的葬禮》,這是一部表現回族人悠久歷史和現實生活的長篇小說,敘寫了一個穆斯林家族六十年的興衰,三代人命運的沉浮,兩個發生在不同時代,有著不同內容卻又交錯扭結的愛情悲劇。
北京,是一座有悠久歷史文化背景的城市,它見證的不僅僅是王朝的盛衰,時代的更替,從某種角度來說,它很像是一個萬花筒,影射的是幾千年古老文化熏陶下的中國人復雜而又久遠的文化底蘊,見證了不同文化之間的撞擊與融合。穆斯林,這樣一個特殊的團體,也有著悠久的歷史,北京這座老城留下了穆斯林漫長艱難的足跡,寫滿了穆斯林在政治,宗教氛圍中對人生真諦的困惑和追求。
一部成功的作品肯定和作者本身的文化修養有關,霍達是個穆斯林,她說,“我無意借宗教來搞點兒魔幻或神秘氣氛,只是因為我們這個民族和宗教有著久遠的歷史淵源和密切的現實聯系,它時時籠罩在某種氣氛之中”。與其說霍達在文化交融的北京體會到了兩種文化撞擊的力量,不如說,作者其實是和書中的每個人物一起經歷一場久遠的跋涉,與書中人一同經歷著悲歡離合,一同經歷生死。
“她終于來了,她從樹下走過,站在那座門樓前。
她夜夜都夢見這座門樓,這所院子,夢見院子里的天空,夢見天上的月亮,夢見那一雙永遠也不能忘記的眼睛,夢見那一聲聲牽心動腑的呼喚……”
—《月夢•穆斯林的葬禮》
片段里的門樓是一座規整的四合院,書中人再回到門樓,已經是多年以后。三代人的命運在這里上演,一座院子,經歷了戰火的摧殘與十年文化浩劫,主人早已離世,它的后人們在身世浮沉與時代變遷中幾次重整家業又再次衰落,書中的主人公經歷了家道沒落,背井離鄉,女兒也離開了人世,院子經歷過歡喜,最后又成了肅穆寂靜的靈魂棲息所。這幾番風風雨雨,它還是靜靜佇立著,默看時代的變遷。
現在的北京老四合院是不是早已經在城市高速發展的腳步中被人們漸漸遺忘?也許,就像一句話說的那樣,世界正是在陳舊事物的不斷消亡中蛻變得更加年輕,但那些過去的,或許不僅僅代表著它們已經過去。是不是每一座城市里都記載過無數不為人知的歷史,每一座建筑背后都上演過無數凄美動人的故事?
郭 焱
同學會
年末正忙得不可開交時,十幾年沒聯系的同學突然來電說請我吃飯,以為他老人家中年換妻大宴親朋呢。廢話了半天,原來是高中的班主任謝老師想念學生了,想搞個共進晚餐的儀式,叫這位同學幫忙聯系聯系。想必老師是從這次全球經濟危機想拉動內需的國計民生出發吧。我遠在溫嶺的大溪,同學說開車來接,盛情難卻,心底里也想看看十幾年未見的同學們和敬愛的班主任老師,就欣然赴會。
本人好像從小學以來,數學總是很糟糕,高中的班主任又恰是教數學的,很覺得對不起他老人家的。如果時光可以倒回的話,我一定努力學習,但是人生不能重來,只把學好數學的重任交給下一代去完成了。
好家伙,幾個小時居然聯系到了十六個同學。很多同學都叫不上名,好在事先看過參加名單,牢記名字然后一一對上號,不至于象謝老師對著我們幾個女同學叫不上名來時的尷尬。幾個同學確實變化得厲害:一個在商業部門,身居權要,高中時長得跟包身工里的蘆柴棒似的,現在春風得意,好像很多名人和官場上的人都排隊等著給他敬酒,人家這么日理萬機的,俺們也不好意思浪費他的寶貴時間,臨走前他一拍寬闊胸脯上繡有BOSS的LOGO說,以后要買什么名牌服裝首飾的,找他,好羨慕好崇拜!好在他來得遲走得早,不然聚會非成了團購會不可。不禁暗暗感嘆,變化最大的倒不是人的體形,而是思想境界上的。還有一個餐飲業的巨頭吧,這么說的意思也是想高抬一下自己,能與這么有身份的人做同學,也算是上輩子修來的。記得高中時他戴一副眼鏡很斯文的樣子,唱歌除了咬字有點不準,音色還是很迷人的。原以為會一直混在娛樂圈,沒想到一從商也這么成功。一直記得他現在的太太,也跟我是同學,她曾說這同學別的什么都好,就是個子不高。說這話好像就在剛才,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他們也成了老夫老妻了。
謝老師還一如既往的英氣逼人,歲月的滄桑在他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到。聽說他婚姻不幸,但事業有成,估計他哺育出來的桃李已在滿世界亂滾了。因為我們是他第一屆帶出來的學生,幾個調皮的男同學在校時都與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很鐵的樣子,所以他對我們這一班印象特別深也特別親近。
在學校,我也算得上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了,不敢奢望老師同學們都記得我的名字,但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就夠了!
鄭瑛芝
亂侃電影
最近找到了一家出租片子的小店,最后還是忍不住誘惑,借了《越獄第二集》,一直看到斯科菲爾德重新入獄,“鐺朗”一聲,獄門關了,把我那些天的癡迷也關閉了。相比《越獄》第一集,第二集遜色多了,記得看第一集時我是整夜整夜地看,簡直瘋狂,心里想著無論如何可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會變神經了。可能是視覺疲憊吧,看第二集時已經習慣了故事情節的緊張刺激,不過斯科菲爾德深遂的藍眼睛還是非常令人著迷的。第三集,小店里說暫時沒有,正好可以歇一口氣。
這樣一來于是開始不停地借影碟片,看了《蘋果》和《一半海水一半火焰》,范冰冰在這部電影里名聲大作,爭議很大,也許一開始就是沖著這名氣去看片。不過,這部影片還是有一定的沖擊力。生活在城市邊緣的農民工,為了錢,發生一連串可笑的事情。一開始,影片給人的視覺便是低俗、躁動不安,在洗腳房的對話,低級的笑話,蘋果與老板發生了一起醉酒后的“強奸”事件。她的丈夫以妻子這件事情拿來敲詐,沒有結果,卻在蘋果懷孕后與老板達成了一項可笑的協議:在孩子出生后,根據血型判斷誰是親生父親,如果是老板的,蘋果便可獲得10萬元。兩個男人在樓頂上畫血型判斷關系圖,看到這里,覺得整件事情是那么荒唐可笑,發笑的同時帶著鄙視與同情。但隨著孩子的出生,親生父親為了錢賣了自己的孩子。而這一切,蘋果并不知情,她抱著自己的孩子,受著老板娘無聲的折磨,最后,知道結果時,她無聲地哭泣。看到結尾,終于也為蘋果流淚了。整部影片給人帶來的是沉重的悲哀。近來,電影,小說……越來越多的視線投向這些生活在城市邊緣地帶的外來民工,他們創造了城市,卻始終不為城市接納,他們越來越多地成為一個城市獨特的風景,也越來越被人們所關注。
至于《一半海水一半火焰》,老得掉牙的故事情節了,換的是主人公,還有電影所塑造出來緊張的氣氛。這是先生喜歡的故事情節,不知道是不是天下所有男人喜歡的情節,他是一個流氓,卻被一個純潔又美麗的女人深深地愛著。為了他,她去墮落去承受痛苦甚至可以不要生命,他折磨著她也在折磨著自己,最后,才發現,哇,真愛原來一直深埋心底!嘖,說起來都有嘔吐的感覺。說到底,我還是不喜歡王朔的。
還有《青苔》、《第1滴血4》、《我叫劉躍進》等,以前并不是特別想愛的電影,這會兒碰到幾個熟悉的名字,就全借了看了。沒什么意思。倒是前一陣子重新看了《原罪》,還是有種全新的感受,值得再看一次。 鄭蔚